■本报记者 张思玮

近日，北京大学社会化媒体研究中心举办了“我国HPV疫苗试点进展与宫颈癌防控”主题研讨会。会议邀请了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流行病学研究室主任赵方辉、IQVIA艾昆纬管理咨询总监柴研、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高级项目官杜珩以及相关媒体参与。

“期待通过探讨分享我国HPV疫苗接种试点进展、提升适龄女性HPV疫苗接种率的策略和建议、HPV疫苗市场与供应等议题，进一步优化我国宫颈癌防控策略。”会议主持人、北京大学社会化媒体研究中心主任王秀丽说。

要向“预防为主”转变

宫颈癌是中国乃至全世界女性第四大恶性肿瘤，已成为夺走我国15岁至44岁女性生命的第二大癌症杀手。2020年，中国有10.9万新发病例、5.9万死亡病例，占全球总数五分之一。

当前，医疗资源大多被消耗在宫颈浸润癌治疗领域，部分病例医疗费用高达数十万元。“如不改变这一状况，我国非但难以消除宫颈癌，到本世纪末，宫颈癌发病率还会上升3倍。”赵方辉认为，我国宫颈癌防控策略优化的关键点在于，要从“治疗为主”向“预防为主”转变，增加前期投入，尽早在9~15岁的低年龄段人群中引入疫苗。

此前，我国部分城市也在积极探索HPV疫苗接种策略。

2020年8月，我国首个政府主导的HPV疫苗免费接种项目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启动。2021年3月，我国启动健康城市创新试点工作，鼓励参与试点的各城市根据自身情况，研究开展以政府为主导的HPV疫苗接种工作。截至目前，首批15个健康城市中，已有9个城市正式启动HPV疫苗免疫规划项目。

此外，各个城市在筹资模式、协作模式上也做了诸多探索。“广东、福建、海南、西藏等省份也相继开展HPV疫苗免费接种。我们应该及时把前期健康城市试点的工作经验传播出去，更好地引领HPV疫苗接种工作进一步扩大。”赵方辉说。

坚持以政府为主导

当前，我国HPV疫苗接种分布尚存较大不平衡。

“这意味我们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去做。”柴研说，预计每年国内两家公司总产能约 6000万支，但并未开足产能。据初步预测，2023年，我国二价苗的需求为1亿支。从理论上讲，若两家厂商开足马力，可以在近几年满足多数消费者对于二价疫苗的需求。以此为基础，预计2025年之后，我国将迎来宫颈癌疫苗发展的新阶段。届时，多款国产疫苗将陆续上市，大大改善我国宫颈癌疫苗整体供应情况，提高疫苗的可及性。

但这个过程必须以政府为主导。“如政府不引导，企业会只关注商业市场，将产能留给高价疫苗和有更高支付能力的人群，不会优先考虑9~15岁的重点人群。”杜珩说，HPV疫苗纳入免疫规划则可从根本上解决疫苗质量、供应和价格问题。政府主导疫苗公共市场，可以让企业有稳定的大宗订单来源，进而有信心扩大产能，为保障大规模生产供应，也更愿意在质控上投入更多研发和人力资源，提高产品效益。而政府和民众也可以从中获益，得到质优价廉的宫颈癌疫苗。

继续优化接种策略

2022年12月，世界卫生组织（WHO）更新了HPV疫苗立场文件，正式推荐单剂次程序，单剂次接种程序可以提供与2~3剂次相当的保护效果。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已经率先响应该建议。

对此，杜珩援引相关卫生经济学研究估算结果称，第二针接种所需要的总成本可能是第一针的数倍，甚至更多。根据WHO的推荐，在保护效果相当的情况下，采用单剂次免疫策略，可以把之前接种第二针的资源用于扩大疫苗免疫的年龄段，从而预防更多宫颈癌的发生。

“单剂次程序将对中国产生巨大影响。”赵方辉认为，由于我国人口众多，政府必须精打细算，才能把有限的疫苗资源与地方财政用到最需要保护的人群身上。根据测算，在现有疫苗资源条件下，若为获益最高的14岁年龄女性接种两剂次，每投入1美元的卫生费用，将为社会带来7~14美元的收益。但如只接种一剂次，就可把省下的那一剂分配给20岁年龄女孩补接种，使得接种率进一步提高，加快宫颈癌发病率的下降速度。在该策略下，社会每投入1美元，将会获得19~37美元的收益。

“中国有独特的优势，如果能做得更好、促进得更快，后续也可以帮助其他周边国家，带动其他国家共同实现消除宫颈癌的目标。”赵方辉呼吁，早接种HPV疫苗比等待高价次的疫苗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