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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月

“每年都有冬季呼吸道病毒流行季，应该提升流感疫苗的接种率，疫苗是预防疾病最好的手段。”近日，武汉大学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徐可表示，虽然现在的呼吸道高变异病毒疫苗并不完美，但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感染率和严重性。在此基础上，需要对呼吸道高变异病毒疫苗进行更有效的更新，尤其是探索广谱疫苗的研发和生产。

今年1月4日，徐可团队在《科学-转化医学》上报告了一种新型新冠广谱疫苗的设计策略——基于新冠病毒的进化史计算共识序列优化设计。研究团队计算分析得出新冠病毒共性突变位点和进化规律，最终设计出的Span抗原覆盖了5个发生频率最高的突变点位，在最后重建的系统发育树中，Span序列位于系统发育树的中心，表明其共识特征。

徐可解释，这些共性的位点是新冠病毒的适应和进化的功能性位点，“就像家族遗传过程中的一些优势基因，会被保留下来。也就是说，这些共性的变异会在亲本病毒和子代病毒中同时留下，代表着病毒适应宿主的多种进化方向的最大集合”。按照这个思路，广谱疫苗有望改变目前市面上呼吸道疾病疫苗“追着病毒变异跑”的模式，跑到病毒前面，阻断它。“病毒不管怎么变，还是按照三条路径进化的，只要找到某一条路径上的优势位点，就能够将这一条路径阻断。”徐可说。

徐可介绍，目前做广谱疫苗有三种策略，第一种是做成多价疫苗，价次越多，覆盖的范围就越广泛；第二种是寻找所有变异株中不变的部分，把它们做成疫苗，实现广谱效果，但是这一部分抗原非常小，很难独立成苗，所以往往需要利用基因工程进行改造；第三种就是徐可团队所采取的策略——利用计算方法寻找病毒变异的规律，找到共识序列，预测未来病毒的进化。

徐可团队也在采用同样的策略研发流感广谱疫苗。“我们做流感疫苗研发，每年都会接种流感疫苗，但今年流感疫苗的错配比较严重。”徐可介绍，“实际上这是现有流感疫苗一直以来的通病，从1945年到现在，流感疫苗一直没有被迭代更新过，仍然采用的是逐年接种世界卫生组织（WHO）推荐毒株的方案，所以迫切需要新的、效果更好的、对病毒变异更有效的广谱流感疫苗。”

“一个广谱疫苗的设计，最基本的是抗原的科学设计，而不只是生产技术路线的调整。抗原的科学设计是需要科学概念和科学手段的革新来促成的，技术的迭代可以很快，但科学的革新是需要时间、需要验证的。”徐可说道。

徐可表示，“现在已经到了成就一款新冠或流感广谱疫苗最好的时期。”她说，在这条赛道上，国外也有一些生物技术公司蓄势待发，“目前设计、验证、评价等技术方面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最大的挑战是如何与产业方、资方、大众一起促成更好的广谱疫苗的诞生”。

当下，公众接种新冠和流感疫苗意愿低的情况仍然存在。徐可表示，“疫苗是预防疾病最好的手段。我们从出生到现在接种了各种各样的疫苗，就是为了预防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死亡风险。对于老年人和免疫力比较低下的人群来说，任何一个小的病毒都可能是致命的，而他们感染病毒的途径有时候是亲人之间的互相传播，所以整个社会都应该预防呼吸道高变异病毒。”

徐可还表示，人与人之间的接触、说话等行为很难被限制，传播途径决定了呼吸道病毒高变异的特性，而中国的疫苗接种缺口非常大，“WHO建议的流感疫苗接种率为75%，美国达到50%，日本、韩国达到25%，而中国只有4%，与WHO建议的接种率相差70个百分点，导致我们的疾病负担相对很大。”

徐可认为，公众接种疫苗意愿低的情况也提示研发效果更好的疫苗的必要性。“如果不需要每年都打加强针，公众接种疫苗的意愿也会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