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云

◎丁思月

她一头干练的短发，走路带风，说话飞快；她从事儿科临床工作30余年，挽救了众多生命垂危的孩子；她多次临危受命，奔赴灾区、疫区救治危重患儿；她先后荣获全国“三八”红旗手、“中国好医生”“最美医生”等诸多荣誉称号。她，就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重症医学科和内科教研室名誉主任钱素云。

不懈怠 不放弃 不负重托

“儿童重症监护病房（PICU）专业风险高、强度大，孩子病情瞬息万变，生死攸关，容不得延迟或失误。惟有努力工作、不懈怠、不放弃，才能不负重托。”正是有这样朴实而坚定的信念，钱素云用她高超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挽救了无数生命垂危的孩子，帮助他们打赢了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多年前，一个两岁多的女童持续20多天高烧不退，家长带着孩子和厚厚一沓病历找到钱素云。通过仔细查体，钱素云发现孩子的肚子有些胀。当地的腹立位片提示存在肠梗阻，胸片提示有肺炎，但这些都解释不了孩子为何长期高烧。

钱素云在交流中得知孩子不愿站立，考虑到有可能是阑尾炎的牵拉疼痛，就迅速让其进行血常规和腹部B超检查。最终明确，病因是阑尾炎穿孔合并周围脓肿、腹膜炎和肠粘连。而此时，距离孩子步入诊室只有两小时。患儿父母流着泪说：“孩子受了这么多天罪，这回终于找到病因了！”

医者仁心，就是要为患者着想。13岁的小明（化名）5年前出现阵发性双脚剧痛，辗转多地就医一直难以缓解。2022年初在北京儿童医院确诊为法布雷病，这是一种遗传性罕见病，虽有特效药物治疗，但用药过程长、费用较高，尽管有医保的帮助，但对这个来自大山深处的家庭来说还是沉重的负担，孩子的情绪十分低落，父亲对后续治疗也缺乏信心。住进罕见病病房后，钱素云及团队对小明的情况进行了评估，积极配合医务社会工作者为其进行情绪疏导，并联合多部门为他申请基金救助，安排孩子和家长用药期间免费入住公益小家，帮助解决了近期治疗问题，同时联系当地医疗部门帮他解决后续就近治疗问题。钱素云还亲自买来书籍送给小明，并告知治疗安排，鼓励其树立信心，这让小明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目前孩子已回到学校回归正常生活。

“看到自己救治的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这是大夫最幸福的时刻。”钱素云说。

临危受命 一心赴救

在钱素云的办公室里，放着一只行李箱，里面有一套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行李箱的主人，随时可能领命出征。

作为国内知名儿童重症医学专家，钱素云多次临危受命，第一时间奔赴灾区、疫区，先后10余次参与全国各地突发事件的危重患儿救治；2008年安徽阜阳手足口病暴发、2009年H1N1流感暴发、2010年玉树地震及山西禽流感、2012年雅安地震等，每一次她都义无反顾、栉风沐雨。

2008年3月至4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安徽阜阳10余名儿童不明原因死亡。4月的一个周日，钱素云突然接到卫生部通知，要求两小时后到机场飞往阜阳。放下电话，她立即赶往机场，到达阜阳后直奔阜阳市第二人民医院查看病人，经过她和其他专家组成员共同努力，很快明确死因为EV71病毒引起的重症手足口病。她作为牵头者之一，快速制定诊疗方案，培训当地医务人员并协助当地组建PICU，为降低重症手足口病的病死率做出突出贡献。

2010年玉树及2013年芦山地震后，作为国内知名儿童重症医学专家，钱素云再次奔赴一线。在青海工作时，由于偏头痛频发，她头痛欲裂，夜间辗转难眠，经常需要服用止痛药。可钱素云仍忘我地在临床一线工作，救治儿童伤员。待伤员病情稳定，她又立即返回到工作岗位上。看到她满身疲惫，大家都劝她好好休息一天。但钱素云拒绝了：“还有许多病人在等着我。”第二天一早，她又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面对如此敬业的老师，钱素云的学生们深感钦佩。

对于培养学生，钱素云严谨细心，她会指出学生病历中的问题，甚至是错别字和标点符号。从课堂到病房，从模拟到实战，钱素云的每堂课都用心设计、精心准备。上课时，她从来都一丝不苟，有时只寥寥数句、几个问题，就让学生知道自身存在问题和不足。

引领学科 全力以赴

20多年前，钱素云在国内率先开展经颅多普勒超声（TCD）在儿童重症的应用研究，填补国内儿科空白。研究阶段，为动态观察深度昏迷患儿的TCD变化，她的作息时间由患儿的病情决定，有时甚至要整夜守候在病床前，以获取最及时准确的资料。她对同事说无论多晚，只要有相关病人入院，都马上通知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努力，她在国内首次证实TCD监测有助于评估昏迷患儿预后并指导治疗，还首次提出了儿童脑死亡的TCD诊断标准，并被纳入“中国儿童脑死亡判定标准与操作规范”。该技术已在国内70多家医院PICU推广应用，可部分替代有创检查，提高了病情判定的准确性，降低了医疗费用。

作为我国儿童重症医学的领军人，钱素云一直用柔弱的肩膀承担着我国儿童重症医学事业发展的重任。在国家卫生健康委脑损伤质控评价中心组织下，她牵头制定了我国首部《脑死亡判定标准与技术规范（儿童质控版）》，填补了国内儿科该领域空白。她还牵头制定《不明原因儿童急性严重肝炎诊疗指南（试用）》、《儿童脓毒性休克（感染性休克）诊治专家共识（2015年版）》和《危重症儿童营养评估及支持治疗指南（2018，中国，标准版）》等指南共识10余部，参与制定了《手足口病诊治指南》《肠道病毒71型（EV71）感染重症病例临床救治专家共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八、第九版）》等，并在全国各地巡讲、培训、督导，有效提高了我国儿童重症手足口病的救治水平并降低了病死率。

钱素云表示，近10年来，她在自己的岗位上感受、见证着一系列可喜的变化：全国三级诊疗机构越来越健全了，诊疗能力越来越强了；特别是儿童医院越来越多，儿科专业医务人员数量不断增加，儿童重症医学科加速建立，诊疗设备和生命支持手段也更多了。

“有一些地区，甚至区级医院都建起了儿童重症监护病房。拿北京儿童医院来说，重症医学科的医护团队不但人员增加了，团队中还包括临床药师、呼吸治疗师、医务社工等，给患儿和家庭提供更加全面、完善的服务。我们还建立了儿童罕见病多学科会诊平台和机制，大幅提高了儿童罕见病的诊断能力和精准用药水平。”钱素云说，得益于不断完善的医疗保障体系和多种社会福利救助，患者就医负担明显减轻，这对大病和罕见病患儿来说尤其重要。

从业至今，钱素云获得了不少荣誉和奖项。她坦言，每次都觉得忐忑，“我觉得大家都一样在努力工作，而自己得到了来自各界的厚爱”。在她看来，每一项荣誉的获得都离不开团队和多学科协作平台的支持。

如今，钱素云仍不遗余力地承担着大量的医学教研工作，整天忙得像个陀螺。可以说，钱素云的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与死神较量。她对未来的儿童重症医学有着新的憧憬，她想看到更多的患儿及家长带着笑脸回家……“我会继续与同事们一起，去完成一场又一场的生命‘保卫战’！”钱素云郑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