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的诞生：从文艺复兴到移植手术革命》，[美]大卫·施耐德，张宁译，中信出版集团2021年9月出版，定价：98元

◎张田勘

外科只是医学中的一个门类，必然与其他学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本书的叙事是把外科学的诞生和发展套入到医学史中，医学史的发展又建立在科学发现和科学进展的基础之上，而科学的进展随着社会和历史的发展一步步向前迈进。

在“前言”中，作者讲述了他自己在多年前为一位上肢骨折病人马克进行外科治疗的故事。即便在今天，对开放性骨折的骨骼固定、接骨、肌腱缝合、固定肘部的韧带、防止感染等都并非轻而易举，但是，对这位航天工程师马克的治疗让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没有失去手臂，而且恢复完好，能打棒球。

无论是外科还是内科治疗疾病，都是建立在解剖学和生理学之上。

最早的解剖著作是古罗马盖伦的《论解剖过程》和《论身体各部器官的功能》，让人们认识到人体各器官的功能。如肾脏生成尿液并把尿输送到膀胱，再由膀胱经尿道排出体外。

本书作者把英国的约翰·亨特称为“外科之父”。他是一位解剖学家，1754年首次用探条穿通一位病人堵塞的尿道，被认为是活体外科治疗的第一人。

实际上，外科治疗不只是建立在解剖和生理之上，而且是建立在麻醉剂、消毒剂和抗生素的发明和运用之上。

从19世纪60年代至90年代，世界外科的中心是维也纳大学的手术演示厅，在那里，特奥多尔·比尔特罗是主角。

他革新了手术技术，发布了手术审查的流程，指导了无数欧洲和美国的医学生，改善了外科住院医师的方案，发表了大量论文，完善了外科经典教科书的编写等，把外科手术推向新的阶段。

1872年，比尔特罗为病人切除了一段食道，并将断端重新吻合在一起以治疗食道病变。1873年他又进行了首例全喉切除术，后来又完成了首例直肠癌切除术，到1876年已经完成了33例同类手术。这也意味着现代外科手术范式的建立。

在外科手术的发展历程中，比较复杂的是心脏手术的产生和发展。直到1938年，美国波士顿儿童医院的罗伯特·格罗斯进行了动脉导管结扎手术，才产生了效果。

1944年，美国的阿尔弗雷德·布莱洛克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医院为一名患有法洛四联症的儿童进行了姑息性手术治疗。这是一种先天性心脏缺陷，肺动脉瓣过窄，导致右心室肥大、室间隔缺损，以及主动脉骑跨，即主动脉排空左右两心室，而不只是左心室。

1952年，美国的F.约翰·刘易斯实施了打开心脏封闭有孔隙的室间隔的手术，此后50多名心室间隔通路异常的儿童接受手术获得了新生。

1967年12月3日，克里斯蒂安·巴纳德在南非开普敦格罗特舒尔医院进行了世界上首例心脏移植手术，尽管接受心脏移植的受者沃斯坎斯基只存活了18天，但仍标志着心脏手术进入新的时代。

外科手术在当代的巅峰应当是器官移植的成功，移植同时需要更多的条件，如选择在排异反应不大的双胞胎之间进行，以及抑制免疫排异药物的发明和使用。

略感遗憾的是，本书并未详述在外科手术和医学史上极为经典的一幕，即第一例肾移植和骨髓移植。

1954年，美国的约瑟夫·默里团队成功完成了世界上首例器官移植手术。这例肾脏移植手术在一对双胞胎兄弟之间进行。

1956年，爱德华·唐纳尔·托马斯成功地应用双胞胎间的骨髓移植治疗白血病。1969年，他又首次成功地进行异体骨髓移植。

为此，默里和托马斯共同获得1990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这显然是外科手术的殊荣。

作者认为，未来我们将很难找到一个身体中不存在植入物的现代人，最令人憧憬的是，大脑芯片的植入将彻底改变人类。按照作者的预测，人类未来将从生物、植入和基因三方面治疗疾病，植入显然就是经典的外科手术，甚至基因编辑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归为外科。

这对于人类是福还是祸呢？本书当然没有给出答案，但是社会会给出答案，也会用制度和伦理来管理和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