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

◎丁思月

从事口腔医疗、教学、科研、预防工作近40年，从医师到三甲医院院长，从学者到科普专家，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口腔医院口腔黏膜科主任医师孙正总是把患者需求放在首位，把百姓口腔健康放在心上，推动北京三级牙防网络建设，促进开展一系列覆盖整个生命全周期的口腔公共卫生项目，引领北京牙防工作走在全国前列。

积极奔走，不懈努力

北京市牙病防治所（以下简称牙防所）成立于2001年。当时北京市口腔流行病学调查的结果显示12岁年龄组的患龋率和龋均在全国排名最高，时任牙防所副所长的孙正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

青少年是预防龋齿发生的重要年龄段，12岁年龄组儿童90.3%的龋齿发生在磨牙，其中第一恒磨牙占所有龋齿的79.1%。恒磨牙龋齿90%以上发生在牙齿的窝沟部位，所以，预防儿童恒磨牙窝沟龋是龋病预防的重中之重。窝沟封闭是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有效防龋措施，就是在牙齿萌出不久，应用高分子树脂材料将最易患龋齿的窝沟部位封闭，从而最大程度地减少龋齿的发生。窝沟封闭不损害牙体组织，操作也简单易行，在一些发达国家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孙正带头积极奔走，争取政府对牙病预防的资金支持。2005年北京市牙病防治所拿到了第一笔专项经费，为全市8万名适龄儿童的第一恒磨牙进行窝沟封闭，这也成为中国第一个口腔公共卫生项目。

万事开头难，窝沟封闭项目起初进展并不顺利。孙正意识到加强基层牙防网络建设的重要性，于是组织开展北京市口腔人力资源调查，协助制定北京口腔发展规划，倡导北京社区医疗机构设立口腔科，坚持组织开展基层牙防人员培训，以项目带队伍，促进基层牙防队伍的建设。

本着“对孩子的一生负责”的原则，项目逐步走上正轨，各个区（县）都建立了自己的牙病防治所，北京市三级牙防网络逐渐健全。当时，原卫生部对北京市窝沟封闭项目给予了充分肯定，2007年在北京召开现场会，向全国推广北京的经验，并从2008年起通过中央转移支付项目在中西部地区406个县开展免费窝沟封闭。为了更好地预防乳牙龋病，2011年起孙正又牵头与北京的疾控和妇幼等部门合作开展了为学龄前儿童免费氟化泡沫涂布。

在北京经验的基础上，国家卫生健康委将适龄儿童“窝沟封闭”和“氟化泡沫涂布”合并为“全国儿童口腔疾病综合干预项目”，为6~9岁儿童进行免费窝沟封闭预防龋齿服务，为3~6岁儿童提供免费的局部用氟预防龋齿服务。

为人人都能灿烂微笑努力

牙周疾病是最常见的口腔疾病之一，早期不易发现，晚期可致牙齿松动脱落，是我国成人失牙的主要原因。虽然牙周病危害巨大，但能通过有效控制菌斑预防，如能早期发现、及时治疗，是能够取得较好疗效的。2005年全国调查显示，中老年人牙周疾病患病率达85%，12岁年龄组牙龈炎检出率高达57.7%。牙周洁治俗称“洗牙”，是控制菌斑、治疗牙周病最简单快捷、直接有效的方法之一。孙正积极与相关部门沟通，呼吁讲解洁治对控制牙周疾病的意义，终于促成将洁治纳入了医保报销范围。

咀嚼功能对于老年人至关重要，作为口腔科专家，孙正更知道口腔健康与全身健康息息相关。2009年起连续三年，在北京市民政局的支持下，为全市60岁以上全口无牙低保老年人免费镶牙项目开启，2000多无牙老人镶上了全口假牙，结束了他们长期靠牙床吃饭的历史。清华大学媒介调查实验室进行的老年人免费镶牙政策效果调研结果显示，免费镶牙活动的综合评价指数均值为87.74分，表明老人们对此活动非常满意；对政府公信力评价指数均值高达97.62分，表明此次老年人免费镶牙活动的实施，使老百姓切实感受到了政府公共服务带来的温暖。

让人人拥有健康的口腔，才能有效地咀嚼食物、字正腔圆地说话、随心所欲地欢笑，这是孙正和广大口腔医务工作者共同的心愿。孙正把维护人民口腔健康当作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成为北京地区牙防工作的积极倡导者和有力推动者，为实现人人都能灿烂微笑的理想而不懈努力。

小专业并不简单

现在作为口腔黏膜科的主任医师，孙正说，“口腔黏膜看似是个小专业，但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单是涉及到的疾病就有近百种，并且同样的症状背后的真正病因往往差别巨大，有时还可能是全身性的系统性疾病。所以，对于这个专科的医生来说，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找到看似简单的口腔溃疡背后的真正病因。

“钻研这个特别有意思。”孙正跟口腔黏膜病打了一辈子交道，对这份像福尔摩斯探案一样的工作充满了热情。

“我常跟年轻医生们强调，这个科的病，不能只考虑口腔的问题。”曾经有位患者，头顶长了个疱，去皮肤科被诊断为脂溢性皮炎；几天后手指甲边也长了一个疱，去外科被诊断为甲沟炎；后来口腔里也烂了。“我一看他就是天疱疮，实际上他头顶上、手指甲、嘴里的病，全是天疱疮。”孙正介绍道，“天疱疮是一种皮肤病，可以在全身多处皮肤或黏膜上出现水疱、糜烂，如果医生经验不足，就容易导致各科只看各自的部分，误诊误治。”

除了跟皮肤科有交叉，口腔黏膜病还与风湿免疫科、儿科、精神科等专科密切相关。有位安徽的妈妈在线上就诊平台找孙正问诊，她10岁的孩子口腔溃疡已经持续3个月了，在3家医院就诊用药后都未好转。孙正仔细看了孩子的病历和照片，判断可能是自伤性溃疡，“这个孩子智力没问题，他牙锐，老咬自己，不停地咬，所以溃疡总不好，这背后其实是抽动症”。后来，这位母亲在线上就诊平台上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我们去儿童医院看了，确实是抽动症，儿科医生的用药，配合孙主任的指导，一周后溃疡明显好转。谢谢孙主任，让我们少走了好多弯路！”

从医三十多年，口腔黏膜科的病孙正看了个遍。不仅对于口腔黏膜病了如指掌，对于很多的相关学科，孙正也有研究。平常只要有空，孙正总会去参加皮肤、风湿免疫、精神心理等相关学科的研讨会，让临床经验和其他学科的知识在自己的脑子里“混合发酵”。这样日积月累，患者一到她面前，答案就浮现出来了，像是有了“火眼金睛”。

“感谢孙医生治愈了我爸的口腔溃疡，原来是贫血引起的！”“我得口腔溃疡很多年了，一直找不到原因。直到碰到孙正医生，我才明确自己的病根，才知道今后到底怎么治疗。”“四年多的求医奔波，四年多的心理折磨，一周内有了明显效果，衷心感谢孙主任！”在孙正的线上就诊平台主页上，患者们一共写下了880多篇这样的感谢信。

“在我这儿，患者们没耽误，我就放心了。”这么多年来，孙正在线上就诊平台上已经帮助了近2万名患者。

可是，孙正却觉得这还远远不够。“就算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触及所有的地方。口腔黏膜科是一个小科，全国的医生算上学生才1000多人。患者连看个慢性唇炎、地图舌都得跑到大城市来，才能找到口腔黏膜专科。我觉得这个科的医生都应该上线、形成网络，才能帮助更多患者。”